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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10-8 00:51:03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  宋天扬篇
  是谁说勇敢,就不怕不爱的伤,没有那温热的肩膀,未来那么长。我不够勇敢,忘不了你的模样,忘不了那美好的旧时光。
  (一)
  2013年12月23日,是我与一个陌生男人结婚的日子。天空中的云朵飘逸而遥远,稀稀疏疏的碎光慵懒地洒在我的落地婚纱上。我双手捧着洁白典雅的百合,身着淡雅精致的落地白纱走进婚姻的殿堂。右手旁,陌生男子的手紧握着我。我们要对着主宣誓,互相嫁娶彼此。今日,在我婚纱落地的这刻,陆以晨,你说我是不是就应该从此忘掉你。旁边的男人,虽然相处的时光寥寥可数,可我知道,他有钱,他爱我,而且28岁的我早已等不起了。我们究竟还是相当平静地结了婚,我究竟还是步入俗套地嫁给了一个所谓的“有钱人”。,
  以晨,或许这么多年来,我们早已明白,此刻的我们都回不去了。在美国,你有你的妻子和女儿。亦或许,我们早就该清醒,那年,从身后环抱着我,倚靠在窗边对我说:“宋天扬,我们私奔吧。。。。。。”的那个男孩早已回不来了。
  气温大概是瞬间冷却了下来,临近深夜,总听见呼呼的寒风从耳边刮过,我把我周身的黑色呢大衣裹得更紧了,有时候会窒息地喘不过气来。不知不觉中,走进了27号营地的大门,也许是深夜,这里更是一片空旷与冷寂。凛冽的冷空气像刀锋般刮着你的面颊,割得你生疼。
  “亲爱的,今天是你生日哦。我买了你最爱的栗子蛋糕。我陪你一起吃,好不好。。。”这么多年来,我还是喜欢对着你墓碑上的这张照片自言自语。黑白旧照上的你,一如当年那般优雅而平静。
  “以晨,我今天,结婚了。。。。。。”夜晚,只觉得雾气太重,不知不觉就成了泪,掉了下来,落到指尖,形成一道道透明而又忧伤的血管。
  我知道,如果你在我身边,你又会说:“宋天扬,你怎么老是这么爱哭啊。你说你这样,我以后可怎么娶你啊。。。。。。”对不起啊,这么多年来,我一直很坚强地活下去,我也以为早已没有了眼泪,没有了心碎。可面对你的时候,我还是这么爱哭。这么多年来,我也只会在你面前哭。。。。。。
  (二)
  “同学,我们换个位置吧。。。”我总是这么死乞白赖。
  “。。。。。。”沉默。
  “同学啊,你看你长这么帅,人一定也很好吧,我们就换个位置吧。”我就是没事儿挑事儿
  “。。。。。。”沉默,依旧是一片沉默。
  “不是,你这人怎 么这样啊,你换不换倒是给句话啊。你别以为长着一张好看点儿的脸蛋,全世界都围着你转啊。没事儿干啊,装什么忧郁啊。有时间倒是去关爱一下弱势群体啊。。。。。。”
  “天扬,天扬,我看就算了吧。我们不坐在一起也没关系。上学放学还是可以一起的啊。”一旁的蔓蔓在旁边悉心劝架。
  “不是,陈蔓,你到底是站在哪边啊?现在不是让不让座的问题,现在就是这人态度的问题!”
  “这可是咱们高中开学的第一天,我看你也别给自己找气受。就既来之,则安之。我看您就高抬贵手放过他吧!”
  “好啊,那姐姐我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。无面人。。。。。。”说着,便识趣地走向了自己这个座位。
  其实,我总是这样,当吵架吵不过别人时,就找个理由给对方台阶下,实则是给自己台阶下。不过,多年以来,凭借这张清纯精致的小脸,再加上一点娇嗔的调调,向男生请求时可以说是战无不胜,可今天就败在这“无面人”手里,着实,让我心有不快,倒捏一把冷汗。
  陈曼,这个认识了十年的朋友。从读小学就在一起,到一直走到现在。并且从读小学开始,我们就是同桌,每天一起 上学,一起回家,每逢节假日,还一起去郊外露营,我们总是这般要好。即使有时班主任非要矫情地把男女分配在一起,我们也会想方设法地把座位调到一起。比如,有一年冬天,男同桌画女生裸体画像,我们就厚颜无耻地一起把他告发了。紧接着,老班就说:“宋天扬,陈蔓,说吧,你们俩这次想要什么奖励?”
  我们俩会心一笑,说:“亲爱的老师,就让我们坐一起吧。”
  当然,这次告密的保密性工作老班做的很好,男同桌被调开后每次看到我都还会热情地打招呼。只是,当此后他每对我笑着打一次招呼,我就脸红一次。自此之后,当然是避之而不及,这般做贼心虚。
  我和蔓蔓虽然交好,但是我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。或者,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。蔓蔓,一出生就在一个富贵的家庭,她高贵而优雅,弹得一手好琴,钢琴更是过了八级,素来有“校花”之称。而我呢,既非含着金汤匙出身,又非长得花容月貌。除了长着一张清纯的小脸蛋和有着令爸妈骄傲的成绩单外,一无是处。最要命的是,我的清纯和矜持就是装出来的,一张口,必定露馅儿。所以,有时候,我会嫉妒陈蔓。即使是最好的朋友,也不例外。
  (三)
  Q市的S中学,是当地的一所重点中学。这所学校的门槛就是:要不成绩优异,要不家里有钱。否则一切免谈。在我经历初中的三年艰苦岁月后,我的三年寒窗苦读终于有了飞跃性的效果。我以Q市第三的成绩进入S中学,开学第一天,就拿了1000元奖学金,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桶金。虽然耗费了我三年的青春岁月,不过看来也值。得知这个消息后,亲朋好友如约而至,纷纷送礼道贺。
  “我们天扬啊,就是聪明。看那样子,就是块学习的料。我们的孩子,以后还要靠天扬多多帮助啊。”七大姑八大婶总是这般七嘴八舌地说道。
  江南的夜晚,总是那么清澈而缠绵。此时的八月,早已到了梅雨时节,淅淅沥沥的小雨接踵而至,温婉而悱恻。看着被糟蹋地一团乱的客厅,横七竖八的桌椅,地板上散乱的脚印,尤如死一般地寂静。
  “妈,不是,您说,您至于这样么。您至于让全世界都知道吗!您怎么这么大嘴巴,什么都往外倒。。。不是,现在这些人有多势利您又不是不知道,这搁三年前,谁还会觉得我宋天扬聪明啊,‘这小孩,长了一脸横肉,一看就笨死了,将来指定没有什么出路,这将来要是谁娶了她谁倒霉’,还有,妈,您最近是不是特别缺钱啊,我们家恐怕还不需要别人救济吧。您知道,为什么我爸总是爱和您吵吗,以至于差点闹到离婚的地步。。。”
  一记响亮的耳光沉重地打了下来,伴随着的是无声的抽噎。“宋天扬,你还能再有点良心吗?我这么多年来,劳心劳力地是为了谁啊?我到底是为谁牵肠挂肚啊?早知道,我生了这么一个女儿,在你一出生的时候,就该把你掐死。”
  “。。。。。。”永远是死一般地寂静
  “天扬,你今天确实有点过分了。。。”在客厅角落一旁抽烟的老爸也训斥道。
  “对啊,我这种不孝子,真不该是您的女儿啊,我哪能配得上啊!!”我一边抹着眼泪,一边从大门跑去。真的,此刻的这个家,太让我窒息了。。。。。。
  说实话,此刻的我无处可去,穿着一条黑色的裹身长裙,顶着一头凌乱的长发,还有刚被妈打时烙下的红色巴掌印的痕迹残留在脸颊。最要命的是,出来的时候,只顾置气,匆忙之间忘了带钱包。所以,我只能坐在大门口的石阶上。默默地哭泣。
  路以晨,你总是那么没心没肺,你不像所有的白马王子和黑骑士那样,会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陪伴在我身边。是的,你出现了,可你就当我像空气一样,骑着你的单车,背着画板,悠悠然飘过。
  我知道,你一定是听到了,不然,在昏黄的路灯下,我不会看见在那么一张精致的轮廓下有着一双那么不羁的眼神。
  在两小时后,你从转角出现,依旧不懂得怜香惜玉。“喂,我说你哭就哭吧,大晚上也别吓人好不好。不知道的人,还会以为哪里飘出一个女鬼呢。。。”
  “你是有病吧,我哭我的,关你什么事儿啊。再说,这么晚了,除了你这种人会出来,大概也不会有人了吧。我在哪里哭,你管得着吗?”我从来都是一个不甘示弱的人。
  “脑残,要是哭能解决问题,还需要脑袋做什么。直接哭不就好了。要是你想继续当白痴,我也不会拦着你。”
  我正想反驳,可听到“天扬啊,这么晚了,快回家吧。妈妈错了,快回家吧。。。。。。”这断断续续的哭腔从不远处传来,也不想妈妈看到我和一个男生独处的场景,要是被看到了,又是一番追问与数落,便自顾自地回家去了。
  可陆以晨,我想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那张精致的面容,因为那时的我恨你的恶毒。
  (四)
  七月的江南城镇除了一些湿热之外,在烟雨朦胧的氤氲下,也有一种别致的美。与往昔的岁月相同 ,我和蔓蔓依旧一起上学。正式上课的第一天,我就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。那就是老班在我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下,终于答应了我和陆以晨的换位时间。我明白,这就是优等生的优待。虽然,期间撒了不少小谎,比如说,“老师啊,您或许还不知道,我身体从小就不好,我和蔓蔓是一起长大的,这么多年来多亏了她的照顾。不然我也不能在身体无恙的情况下认真学习啊。要是哪天头疼脑热又犯了,万一遇上考试,这就。。。。。。。”当然,我也要谢谢路以晨,以他家的财力、势力,在他不同意的情况下,我也只能这辈子死死地守着那个座位,动弹不得。
  “路以晨,其实换座位的事儿我是故意找茬。原因你知道的。不过,还是谢谢你。”放学后,趁着暮色朦胧,我在万般纠结后,还是留了这张便条在他抽屉里。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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